鲜花( 17)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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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6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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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命真奇怪,那一年,生活就象发球机一样,把诱惑,痛苦,极乐,都劈头盖脸地向我发过来,让我不知所措。那年的混乱与燥动与其后的单纯和相对平静,常常让我不得不相信命运是存在的。而我自己,也张开了双臂,毫不设防地让这一切打在身上,安然地接受了它们,丝毫没有担心它们会留下的任何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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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F x+ @! Q9 C! k 海始终是个奇怪的人,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奇怪时间。一现一隐,没留下太多回忆,但差点带来更大的打击... ... 那天,他来我们学校看一个朋友,是石涛的同事。我为他们指了去老师宿舍的路,正转身要走,海说他们之后要去朋友家PARTY,问我要不要同去。我婉拒了。$ {. d- }0 E+ b#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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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在校园里,与石涛差点撞上。他抬头见是我,忙说--' B }- S6 q% j9 `: g6 M
"正找你呢,我这儿有扬的几封信,他说他的信你可以帮他转寄回家,是吗?"
( |, b' [: f+ m "是啊。"扬走之前是嘱咐过我。( W; A5 h( j D6 a" s* O
石涛递给我几封信,转身回宿舍了。. l, l8 W( o2 o# I1 Q9 ?( O
! y% W2 S( P' K' y2 j3 T+ _ 我拿起手中的信端详,是歪歪扭扭的中文,有点象小孩子写的,再仔细看去,信是寄自美国,新泽西州。寄信人写了自己的名字--"真妮"。翻过信来,有一个唇印,压在信的封口处。玫红的色彩,由于千万里的邮寄,而稍稍褪色了。3 e5 C1 j2 e. l0 |+ N1 K1 q% ?
! j- [6 Z* v! L v; J( Z D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四周,是秋天的校园,四处是在散步的学生。有一瞬,我有点失神。, j0 @2 \9 k% S, N' t* G
我快跑几步,追上了石涛。0 w( M" h) Q# ~9 ^7 ?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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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这信是。。美国寄来的?"8 p' d6 G& m7 p- x
"是啊,你帮扬寄回家吧。"石涛眼中闪过的那一点点躲避,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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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S/ H4 t. C4 r "。。真妮是。。扬的朋友吗?"0 A" T+ S* c; w8 Y
我抬起头,看着石涛。
) u3 s1 w$ p1 J2 Y% w; S$ Y. ^ "她是。。。扬以前的朋友。四月时候回美国的。"
6 F! F8 [6 S) e0 a" B 石涛大概看出了我眼中的那一点点焦急之色,不太情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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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到操场边上。坐下来。太阳将落了,操场上尘土飞扬。我拿着那几封信,心中的怀疑和嫉妒渐渐升起来。忽然模糊地记起扬钱包里的一张照片。。。惊鸿一瞥之际,似乎是个棕色头发的女孩。。。我从不追问,甚至从不发问。但是,此时,我有点头脑发蒙。8 x: y% B! G: a4 T, m
好吧。不管如何,明天把它们寄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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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w: t/ o5 E+ `; o# P ?! K' i 正要回宿舍,海和智捷走了过来。海叫住我,说他们就要离开去那个PARTY,"你还是一起去吧?"
- g' T7 @$ F2 k+ _8 D$ r r 我想了想。"好吧,我去。你们等等,我去拿了东西就来。" + L# b$ g! E9 j8 K) Q$ \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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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在一个叫"三儿"的朋友家,印象不太深了,只记得幽暗的灯光,一只狗,一个喜欢摸狗的美国女孩(又是美国女孩!),一些模糊的音乐和在幽暗灯光中的缓慢舞蹈。还有,智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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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9 J0 K2 l0 j. K 我几乎还没有完整地看过智捷一眼,他却如此色胆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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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 [+ O8 t9 u/ {8 q: p 我被他的如蛇一般的手送上无形的波浪,到达它的峰,坠入它的谷。我试图拒绝,这拒绝是软弱的。然后我任由这波浪带我走了。
% h4 z% l3 k: L, p! b# }. r Z 我对自己说,去你妈的。来吧,都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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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的某个夜晚,我从智捷的宿舍出来,他送我到校门口。我似笑非笑,他也似笑非笑。夜很黑了,冷风阵阵。我这么做,是为了嫉妒吗?还是只为了放纵。我跟随着那些迎面而来的荒唐,象随波的船一样游荡。在这之前,我很少问自己,审视自己,我只是在以年少无知的勇敢,在闭着眼睛向着未知的世界冲过去。其实,这样的勇敢本身,未尝不是可贵的呢?只是,忽然之间,我心里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d) C7 \) I* l. d# A
8 l9 U- G% [" n2 Z 站在冷风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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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要停止这如同不系之舟一般的,迎向一切诱惑的方式。在某一个毫无预兆的时刻,灵之重,肉之轻,忽然如同油与水一样,分出了高下。1 o1 O- w- m8 s3 t# n& `
我强烈地想念着远方的扬. 我爱他。我要为他停止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他不一样,是他让我觉得不一样了。我爱这感觉,它让我觉得温暖,它让我觉得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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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午夜了。忽然有人在宿舍楼下叫我的名字。我吓了一跳--是智捷。1 T9 s- \0 {: J+ M
0 w* q5 w2 u- t 我下楼,和他在校园里坐了。他真是为欲望所驱使的动物啊!他竟然说,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宿舍。他的学校,在城市的另一边。' M5 h5 e7 s3 l4 N' R"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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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的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的夜里,我沉默良久。"智捷,我没有认真。"
+ y& ?( H. _$ @" Z, Z, `5 ^ 他着急地说--"我也没有认真。"
) v2 _* B% S6 _; K* W 我长出一口气。' L% c, p* i1 x
"那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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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回来的那天,并没有告诉我。那个灰暗的早晨,我刚出宿舍门,就看到他的背影。他的头发长了一点,还是那么可爱地微微弯曲着。冷了,他穿了一件暖灰色的毛衣。他正骑着车,懒散地向校门口去。. _# C8 h$ _; ~* h4 ~5 _+ }
6 E9 }7 V F2 ?( ~, a4 _$ ` 我要给他一个惊喜!我悄悄地跟在他后面,不动声色地骑着车。9 R+ z% w# y*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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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都喜欢一种叫做WALKMAN的东西。把它放在书包里,放上音乐,骑车的时候,杂乱的街景也会因为音乐的缘故,变得如同电影布景一般地具有诗意。那一年,喜欢上了爱尔兰歌手Sinead O'Connor。清晰地记得,那天我在骑车的时候,听的就是这她最有名的歌"Nothing Compares 2U"(没有什么能与你相比)' E# s6 I. m' v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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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我是多么想念他啊!他知不知道,真的,没有什么能与他相比?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美国的真妮,我只要他,只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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