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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值班超版 于 2015-8-14 11:3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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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谷一带的草原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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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3 [/ U5 @) K& F! i 冰雪覆盖大地,这些年最冷酷,最无助的日子里,我想过去河谷吗?老实说:没有。当然对河谷一带的草原狼更是一无所知。2 J/ Q( e# u P: k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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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4 N$ O1 j9 ]) }0 A* m8 o. c 对河的热爱和眷恋还是源于童年,记得五岁时我家就搬到离大河挺近的一幢大楼里:整幢楼容纳二十四户人家,七十年代的小县城能住上楼房是很令人羡慕的事。于是楼里的孩子和周边村里的孩子,便分成两大阵营,经常听到村里的孩子恐吓楼里的孩子:“红眼绿鼻子,四只毛蹄子,走路啪啪响,专咬活孩子!”说是那种动物就在河谷一带。女孩子胆小不敢去河谷,男孩子便常常几个人约着非要弄个水落石出,回来以后便有声有色,活灵活现地讲给女孩子听,讲到最后便扮成那动物,吼叫着去追女孩子。大人们知道便追问,结果是谁也没见过那动物。每一位家长都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河谷深处,那里有狼,真的会把活孩子叼走的。! Z: f: K3 Z) V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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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并没有因为害怕狼而少去河谷,只是因为大楼紧挨着河堤,而河堤紧挨着石桥的河谷一带就是我们的天然乐园,夏天游泳,捉鱼,做游戏全在那里。大人们下班一听说自己的孩子在河里游泳,回家就是暴打一顿。孩子们东躲西藏,大人们便挨家挨户地找,找不到就不给饭吃。住在一楼东头郑家的孩子最多,两男四女,每一天他们的妈妈都会蒸出一大锅馒头,那时没有冰箱,就用大篮子挂在孩子们够不着的地方,可每天下班回家,就会发现篮子里剩不了几个,知道是邻居孩子吃的,也就当不知。邻居们也知道六个孩子的家庭不容易,家里多出来的东西总是拿给他们家,以至于他们说自己的孩子是穿百家衣长大的。6 V/ Y2 w7 [: H9 M; T
1 C2 P: [8 s- Q3 U2 B 一次是鱼翻坑,大大小小的鱼不知道遇到什麽麻烦事,全都跳出水面,一向清澈碧绿的河水也变得似乎浑浊起来,就连五岁的孩子也会在河边伸手抓到一条小鱼。家家户户把能盛鱼的桶,篮子都拿到河边,大概延续两个小时,水面变得平静,鱼也不再跳出水面。2 x; c, ?, w% o*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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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鱼吃,楼的前面又都有自己家种的各种蔬菜。那是最纯真的七十年代,钱都不多,可有老人,有孩子,其乐融融。夏天的日子,我们都是在楼顶上度过夜晚的。太阳一落山,大一点的孩子便打来凉水泼向楼顶上的水泥板,那些晒得滚烫的水泥板一旦冷却下来,便会被大大小小的凉席铺满。月亮升起来,老人们便给我们讲各种古样的故事。有些故事翻来覆去地讲,都不知重复多少遍,可我们还是不厌其烦地听。什麽《狸猫换太子》,《窦娥冤》,《东郭先生和狼》------印象最深的就是《东郭先生和狼》,那时很痛恨不知报恩的狼,似乎童年的记忆中,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狼狈为奸,狼外婆-------狼是最坏的动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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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最深的就是高考前一阵,没有几个人愿意听老师讲课,都是自己抱着复习资料,到河谷一带最幽静,最清爽的地方去背书。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比高考前的孩子还忙碌。意志不够坚强的我,常常一边学着鸟叫,一边眼观六路,想捕捉到那些动听的声音到底来自于密林中的哪一端。回到家便狼吞虎咽吃着母亲专门为我准备的营养晚餐,那是姐姐,弟弟,妹妹都羡慕的事。以至于弟弟初中毕业就不愿上学,专门到河边捉鱼,捉虾,抓螃蟹,到了傍晚,满满一大盆,便可以全家享用了。从来没问过弟弟有没有见过狼,似乎邻居的男孩都和他一样,头发乱蓬蓬的,就像电视上看到的狼孩子,一家有四个姐妹的孩子里,弟弟是孤单的,可我羡慕他从来都是穿新衣服。我的衣服可都是姐姐们穿小的旧衣服。以至于到了高中,班主任亲自到我家强烈要求妈妈,爸爸为我缝制几件新衣服。其实我也是独来独往惯了,夏天的新衬衣,也有可能丢到河谷或田野里,一放学,就撒野似的往河谷跑,那河谷瓜桃李枣什麽都有,常常边吃边玩,走向河谷的深处,自己也不知道害怕,大人的警告早已抛到脑后。天黑了,返回家,碰上人,也不打招呼,低头就走,总是在背后听他们说:这孩子,怎麽一点都不知道害怕!我是不知道害怕,可把爸爸妈妈害苦了,他们上了一天班,等吃晚饭,发现少一个孩子,便分头向河堤找。其实,多半他们回家时,我已经在家里吃晚饭了。父亲性格温和是从来不打我们几个女孩的,弟弟到是因为坚决不上学,父亲千辛万苦找了重点校的补习班,他还逃学,遭到了挨跪和皮鞭抽打。后来弟弟说,那皮带是吓唬他的,老早让母亲给夺走了。恨铁不成钢,哪个孩子没有青春叛逆不听话的时候哪?邻居们对打孩子的父母总是颇有微言的,有的甚至会谈到虎狼不食子这样严肃的话题。3 h2 p" W3 I$ z5 O
! \8 n. [/ v2 a' }6 P8 t) w! N) ~ 一直到大地震前,我的童年都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除了红眼,绿鼻子的传说,我没有见过真正的狼。大学时去公园,看到过蜷缩在笼子里的狼也从来没有恐惧和担忧,那不就是一条活生生的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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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家乡河谷最刻骨铭心的记忆还是大学毕业后,和几个朋友去河谷交谈,也是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五月,河谷里原始的灌木林,果树丛,不知什麽时候变成了整整齐齐的石榴树,银杏树。火红的石榴花在河谷盛开,多少有一种心旷神怡,诗情大发的感觉。碧水红花,朗朗晴空,我们几个女孩子似乎忘记了时间。我们中最大的玲说:你们几个不用怕,我手里有刀,色狼来了,我会保护你们的。那时的我第一反应是色狼究竟什麽样? 正是先天迟钝,孤陋寡闻!玲刚从警校毕业,即便是纯真年代,她对社会的了解已经远远大过我们。用今天的话说,她可是真正的女汉子。, `% R/ R2 ], x' x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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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返回时已是深夜,玲大摇大摆走在前面,我们几个溜溜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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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D4 g) m1 d+ b 就这样,青春的记忆中,狼就是幽灵,就是魔鬼,一听到这名字,我就有一种灵魂出窍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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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人生最重要的十五年,是在北方的一个大城市度过的。每天三点一线:家,学校,商场,偶尔带女儿去公园,带学生去北京旅游,去开发区观海,但对环绕这个城市最大的母亲河,却无暇欣赏,就像河中的打鱼人,每天摇啊摇,摇走了星星带来了月亮,过往中会有一些小小的涟漪,但大波大澜没有。一年寒暑两个假期,都是在老家度过的。现在想来,那条大河被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包裹着,即便延伸到水里,也看不到泥土,野草,灌木------没有河谷!!当然也谈不上所谓狼的传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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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十多年来一直忽略她的一个原因吧,当然最主要原因还是工作,带孩子太忙,太累,无暇顾及吧。5 _' I5 ^/ `- ]# t B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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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怀抱里生活了十五年的母亲河,于我,似乎只是擦肩而过,似乎只能相忘于江湖,事实上,无数个夜晚,我会因为忆起她的梦而惊醒,我会有若有若无的痛惜,对于这些,我不想去深思,也不想去追回,白驹过隙,一去不复返,我只想保留这份感觉的完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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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鸡蛋齐山 在2015-6-3 17:37 送朵鲜花 并说:真切!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齐山 在2015-6-3 17:36 送朵鲜花 并说:真切!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齐山 在2015-6-3 17:36 送朵鲜花 并说: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redrunner 在2015-5-21 13:51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redrunner 在2015-5-21 13:51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redrunner 在2015-5-21 13:51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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