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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也总是这样的吧,默然地离开家,转角避开父母的牵挂眼神,然后又在飞机上木然地看着窗外,最终又走上那些只能一个人经历的路。+ ^: e- @2 o8 L; q! T1 ])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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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 |! n' r6 ?: @ ——写在新年之际0 K2 R% ]6 i* a: Q
% ]. b) ?# F+ `# n昏暗的机厢中,细小但耀眼的聚光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上的书页。隔壁座位上的女士已经沉沉睡去。头靠依在左侧的墙皮,双眼看着窗外那个静谧的三万尺高空,紫黑色的天地中只有那机翼灯闪烁不定。电子地图上显示飞机将要在日本上空擦肩而过,于是我双眼紧紧地,盯着,像是要寻找之前经过的香港和台北的夜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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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q+ T6 Q( C% X: k' s结果是毫无二致,同样是檀黑的背景上那一个个庞大的发光生物群落,只是比香港和台北的群落要大些,散布得广些。笔直的光带顺延开去,犹如水银点滴倾洒在檀木上,我知道那里分别有严整的四国港群,纷繁的濑户诸岛,还有繁忙的东京湾。尽管此刻这片土地已堕入深夜,那无数的灯火似乎依旧想告诉天空上的来客:这里有一群不甘于落入黑暗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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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不禁觉得好笑:这些地方的文明每时每刻上演者冲突和交融的变奏,但是当夜幕来临时,他们又纷纷偃旗息鼓,共同撑起东方的火把,恰似这些土地上面的人性。也许文明总是这样的吧,在茫茫的黑暗中离家,又在未知的海岸线上登陆,面对陌生的潜在的冲击,擦亮几分难得的火光,继而薪火相传,到达今天的境地。也许我们也总是这样的吧,默然地离开家,转角避开父母的牵挂眼神,然后又在飞机上木然地看着窗外,最终又走上那些只能一个人经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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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D% @' s7 X! M& q8 C# @: N于是,我又回来这个雪国,在踏出机场的一刹那,在这里的每一份记忆都如同被吸引的磁铁般重回脑海。兴奋也好,踌躇也好,甜蜜也好,悲伤也好,忿恨也好,高兴也好,通通都融为一体,纷纷向我叙述这回国一个月的我过去所发生的一切。瞳孔的游光随着这些记忆而跳动,一同经历有节奏的跌雼起伏最终彻底归入平静——它们终于彻底让自己相信:原来我曾经在这里存在过,而且遇上了这个那个的人,发生了这些那些的故事,就连对于记忆忘记和拾回的理由也被回忆起来。4 h1 P* L) O6 G; v1 Z1 C5 t
y6 }6 s9 r& X是的,这个是我所喜欢的冬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人和事都披上雪白的色彩。我曾说过雪是一种漂亮而狡猾的东西,她用一身的洁白去掩盖地上一切的污猥,吸引人来靠近和迷恋,尽管他们最后知道雪下的真实样貌,却依然半信半疑,乐而忘返。然而虽然我口上这样说,身心似乎依然欢喜地接纳这些在冬天唯一灵动的晶莹,要不,为什么在寒风凛冽的数不清个日夜中,我依然愿意开窗去拥抱她,而不顾自己身上衣服正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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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淡雪正飘,房间的灯光映照开来,在对面建筑物的墙上映出纷飞的光斑,一切恍若梦境。远处的树梢上挂着若即若离的晚霞,冬雪把它染成淡蓝色,幽幽地挂在天边。雪地上的脚印凌乱,恰似这里也曾经历过一场没有理性的恋情。这些风景是多么的熟悉,犹如在出生前就已经获得的记忆一般,烙印在每一个眼角的余光之间。记忆中过去的一点一滴,随着那雪慢慢地落下,沉积在窗台上,一脸无辜的神色,似乎埋怨我那些无意义的叹息。寒风刮面,连口中呼出的白雾也霎时消失得毫无踪影。最后身体的本能终于作动,迅速关上窗,拉起窗帘,把眼镜脱掉,转身“大”字型地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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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 Q8 H6 G——黑暗中一滴水滴落在无边的水面上,月光的倒影便随着涟漪碎裂、散开,然后待一切平静后又归于完好,但是那缠绕在耳际的旋律已不知为何不再存在。突然间黑暗瞬时消失不见,眼前一片莹白,一个孩子背向着我向前跑去,强烈的光线似乎无论何时都能吞噬他的轮廓。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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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起来吧,现在的你注定会给将来的你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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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W+ N) R7 L7 @霎时惊醒,从床上坐起,方觉眼前的白色原来只是梦境,因为室内的柔和的米黄颜色告诉我正在现实的一方。外面的风声依然强烈,但恍忽间总有卷帘开窗的冲动。探头一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转为深紫,这才是冬日惯常的夜景。边自嘲边叹一口气,正想把窗帘关上,突然一只琉璃色的飞鸟掠过不远处的孤树,其声悠扬,仿佛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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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葉
7 M9 c6 ?7 `2 L; k/ V 2011年1月2日夜于Edmont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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