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自欧阳竟无〈佛法非宗教非哲学〉 (自注:因原文太长,只摘与哲学相关讨论部分,详请参考全文连结::http://www.kman.cn/fxffl/f10.html)* \. l9 ]+ K" z-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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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家唯一之要求,在求真理,所谓真理者,执定必有一个什麽东西,为一切事物之究竟本质,及一切事物之所从来者是也。原来哲学家,心思比寻常聪明,要求比寻常刻切。寻常的人见了某物某事,便执定以为某物某事,一例糊涂下去,譬如宗教家说有上帝,这些庸人便承认以为有上帝,牧师教人崇拜耶稣,这些人便崇拜耶稣,一味盲从,更不思索,千百年来,只是糊涂下去,自有哲学家以来,便不其然。你说有上帚,他便要问问上帝是个甚麽东西。眼可以看得见吗?耳可以听到吗?如谓世界人类都是上帝造的,上帝又是谁造的?上帝如果不待谁个造他,世界又何必要上帝造他?所以自从有了哲学,一切人便不肯一味糊涂了,哲学家在破除迷信一方面,本来是很对的,是可崇拜的。但是他一方面能够破除迷信,他果真能不迷信麽?他能破人谬执,他果能不谬执麽。他天天求真理,他果能求得到真理麽。翻开一部西洋哲学史,中间大名鼎鼎的哲学家,如像破除有人格的上帝过後,便迷信一个无入格的上帝,破除独神论过後,便迷执一种泛神论,不信唯物的,便主张唯心,不信唯心的,便主张唯事,苗加尔善於怀疑,於是便破坏世界一切事实,都以为非真理。但随即迷信一个我,以为我既能怀疑一切非真,我便是真,到了现在的罗素便说他那个我能怀疑,我固是真,还靠不住。罗素既能破一切唯物唯心非真理,然而随又执定一切现象是真,仔细想来,他那种现象是真,与笛加尔的我是真,有何分别呢。总而言之,西方一切哲学家,对於世间一切事物,你猜过去,我猜过来,纷纭扰攘,相非相谤,皆是执定实有一理。甲以为理在此,乙以为理在彼,别人诚都可破,自己却不能有个不可破的学说服人,破一立一,不过增加人许多不正确的见解而已。1 k) y4 R( I+ a0 J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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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者曰,如你说世间既无真理,到底还有甚麽。如谓一切都无,则彼虚无主义,无世界,无人类,岂非是唯一独尊的学说吗。答曰,虚无主义,克实亦只是一种妄见,如说真理者一样,但名辞不同耳。并且当知,此种见解,为害更大,彼辈计一切都无,趋向断灭,主张破坏与自杀,使人横生邪见,思虑颠倒,行为悖乱,危於世界,盖难尽言。诸君又当知,此种异说,非但在现在的时候方有,从前印度亦复如是,所谓断灭外道,所谓恶取空者是也。今复质问彼曰,如谓一切皆假,此假又何所从来,如谓一切都无,云何复有断灭,且既一切无矣,何以你又起如是见立如是论,又何以要怀疑,又何以要破坏,此种自语相违自行矛盾,是为诞妄之极,但其立说肤浅,也可不必多辩了。1 @0 w( {, R6 b. e6 i: w)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