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利率动了谁的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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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参议员曾经愤怒地指责说，伯南克和联储保持低利率的做法无异于将老奶奶推到车轮底下，情况真的是这样吗？他们真的是在“惩罚做了正确事情的人们”，一味难为小人物吗？

　　这样的说法当然已经是铺天盖地，事实上，伯南克每一次接受质询时都会面对类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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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T& r1 S- D( a* D. G　　田纳西州共和党参议员考克尔(Bob Corker)在2月间的听证会上就曾经向伯南克这样提问，而且遣词造句中毫不隐讳地表示，联储那些象牙塔中的经济学家们并不真正了解普通人的日子——至少不像他这位百万富翁参议员那么了解。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否考虑过——当你们在你们的会议上喋喋不休时，是否考虑过我们的社会遭受的长期破坏效应，以及这政策本质上是在惩罚那些做了正确事情的人，是在将老年人，将其他在储蓄的人推到车轮底下？在大家都在为今天的日子捉襟见肘的时候，你们到底是否有哪怕那么一次讨论过这些政策的长期破坏效应？”

　　观点非常简单，即认定联储的低利率政策是弊大于利的。他们说，如果人们的存款账户受到的损失超过了他们偿还抵押贷款省下的钱，那么经济就不会从这种政策得到真正的帮助。

3 X: f" C* N+ x0 \　　乍一听起来，这样的批评确实是有其合理性的。整体而言，美国家庭的储蓄额度超过他们的借贷额度，这就意味着他们获得的利息要超过他们支付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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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再深入探究下去，这指责就站不住脚了。不错，美国家庭整体而言是净储蓄者，但是整体数字和平均数字不能说明一切，就像我和盖茨的财富可以平均统计，但我其实并不是亿万富翁。事实是，少数美国家庭有大量的储蓄，但是大多数家庭的储蓄额度都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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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家庭都没有多少能够带来利息收入的金融资产，也就是说，他们能够赚到的利息钱极为有限。没了分母，分子多大都没有意义。

& ~7 U! i: g# `3 v. ]3 [　　人口统计局2011年的财富情况调查发现，那些年收入在5万美元到9万9999美元的家庭，只有大约2000美元在储蓄账户、定期存单和货币市场基金之类有利息收入的资产当中。这是那些在银行里总归有点什么的家庭的中值：一半家庭比这多(其中少数要多很多)，一半家庭比这少。

1 p4 U9 U9 Q' L! @　　当然，这些家庭还有少量的储蓄债券、国债、市政公债之类，但是总数也有限。具体而言，这些家庭当中只有9%持有美国储蓄债券(典型水平500美元)，只有1%在自己的个人退休账户(IRA)或者401(k)账户之外还持有债券。大约一半的家庭有一个退休账户。假定这些账户当中的投资一半是债券，则债券持有规模平均而言是在6500美元左右。

" b- e! D# J# m$ o; U　　把上述这些加起来，一个典型的中产家庭大约是拥有价值8500美元的有利息收入的资产。如果利率是4%，则这些资产每年的收益是340美元，而如果利率是1%，则收益85美元。

　　(实际上，这些资产当中大多数的收益率远超过1%，比如1984年发售的三十年期国债，收益率13.25%！不过，我们姑且还是按照最有利于考克尔等批评家的前提展开论述吧。)

( z$ e/ K& ~1 @　　对于这些家庭而言，伯南克的宽松货币政策意味着他们每年的利息收益减少了255美元。

( ]9 Y* r. |8 f, {% Q5 x( A( r' X　　下面我们再来看看硬币的另外一面。年收入5万美元至9万9999美元家庭的抵押贷款中值是9万5000美元。这些贷款的平均有效利率已经从2007年的6.40%降低到了现在的4.80%，这也就意味着每年的还款额度从6080美元减少到了456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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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些家庭而言，伯南克的宽松政策让他们在抵押贷款方面省下了1520美元，和减少的利息收益合计，每年得到的好处是1265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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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8 F3 O1 h  h0 x　　到这里，我们甚至还没有说到超低利率政策的真正目的——防止衰退，帮助经济正常发挥全部潜力。

　　将这些家庭的抵押贷款利息合计起来，他们现在每年的还款比2007年减少了2000亿美元之多。这对于经济是非常巨大的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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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老奶奶怎样了？她是依靠固定收益为生的，因此储蓄的利息对她而言更加重要，不是吗？

　　人口统计局提供的数据显示，2011年，六十五岁以上单身妇女，其典型财产状况是在银行中有1800美元。这些人当中大约五分之一拥有一个储蓄账户。假定这些退休投资组合完全是债券组成，则一位独立生活的典型老奶奶拥有大约1万500美元的有利息收益资产。

　　如果利率是4%，则这些资产每年的收益是大约420美元，而利率降低到1%，则收益也减少到大约105美元。总之，对老奶奶而言，宽松政策让她每年损失掉了大约315美元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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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8 W; ]! d1 [　　还是要看另外一面。六十五岁以上单身妇女的抵押贷款中值为6万7000美元。这就意味着宽松货币政策为这位老奶奶每年省下了大约1072美元利息，这样合计起来，她每年实际上还是从伯南克的政策得到了757美元的好处。

　　我当然并不是说低利率不会让利息收益大幅度减少，因为那不是事实。经济事务局提供的数据显示，利息收益总计已经从2007年的1万4000亿美元减少到了2012年的约1万亿美元。我要说的是，典型美国家庭其实并没有受到那么大的冲击。

7 c% a& n# z$ ]4 }, }' ]  a　　事实是，这些提供利息的资产大多数都是由相对较少的家庭掌握的，而且正是这些家庭，整体说来也是几乎所有企业股票的掌握者，而众所周知，在很大程度上是拜伯南克的政策所赐，股票近年来的表现是非常出色的。

　　只有3%的美国人在自己的推许账户之外还持有债券，但是如果持有，额度一般都是非常可观的。2011年，平均持有额度是80万400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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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e3 O5 d; }1 z" c% V0 P) S6 d　　所以，参议员先生，还是先把对老奶奶的同情收起来吧。看起来，你并不知道，因为老奶奶是穷人，所以低利率其实是在帮助她，而不是在损害她的利益。(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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