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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親戚,綽號叫做「沒感覺」, : ?, W4 a# {/ r# G4 l% H
因為去看一場電影回來,問他電影如何?他的回答是:「不怎麼樣,沒什麼感覺。」
7 s J$ r( B- l8 \- l+ b- v去吃一頓大餐回來,問他滋味如何?他的回答是:「普普通通,感覺不出好在哪裡。」 Z# A% Y: }' i
十件事中有六七件,他的反應都是「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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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9 T+ O/ m# F不要以為他的知覺有問題,缺乏見識或者判斷力。
: [) i5 d$ H4 y$ ?% Y* ^) g; R: t8 C; W因為家境富裕,才二十出頭的他,已經遊歷過近半個世界;
/ w* ]8 x: u% f: B7 n吃喝玩樂的好地方,他去過的比沒去過的要多出許多;
+ b3 W" Z! {/ P) @" [ G6 w+ b, Q( n讀的是一流大學,唸過不少書,也交過幾個女朋友; 6 z% e. V7 n: f3 a6 m
生活閱歷可以說相當豐富,但也許就是太見多識廣了, ; U% Q! x3 ]* o0 Y6 p, \
觀於滄海者難為水,尋常事物對他來說,都一個一個變成了「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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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d8 ^* Y/ y, E社會越富裕,這種「沒感覺」的人似乎也越來越多。
9 R. l; K' F* q, P+ `- j「沒感覺」,其實是「心靈貧困」的徵候,
4 l- ?9 A; T7 v: N. }1 S8 K因為心靈的富有不在於擁有許多、經歷許多,而在於感覺許多。 ; K+ B5 J9 C i
無法有許多感覺的人,就是心靈上的窮人, & H1 k- i1 A. i* h q( |7 O5 I
他們是富裕社會裡另一種常見的新貧階級。 5 t; p/ }3 i- n(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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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拯救或免於自己淪為心靈上的窮人,並不是增加更多、更新的經驗,
5 l' P2 i9 `, R& m2 }/ S( J而是如何讓稀鬆平凡的經驗產生更新、更豐富的感覺。
8 x+ F' B4 I/ I6 B$ ^ ^# J2 M小說家普魯斯特曾說:「我們需要的不是新的景觀,而是新的眼光」, ; g+ J9 a, E/ K! ~# _1 t# h. O# s
這是指視覺經驗而言,其實在他那部《追憶似水年華》的曠世巨著裡, B3 O0 c9 ^) X+ B( ]2 r
有更多尋常的味覺、聽覺、觸覺經驗激發他豐富感覺和聯想的描述, 8 B/ ]3 l& s: W" o5 y
譬如當一匙溫熱的茶和蛋糕屑混合,觸及他的上顎時,
. f- {; A/ H7 W. g6 N「一種顫慄突然傳遍我的全身,一種絕妙的喜感擭取住我的感官……」,
n3 L4 k g4 J% h0 |! c3 ]6 {' Z使他想起以前在坎伯拉的一切,而洋洋灑灑寫下了數千乃至數萬言的的感想。 7 n9 i9 U& {+ f- L0 d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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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無法像藝術家有那麼敏銳的感受力,
1 t8 D$ Z5 P# z: e0 S# E但大家都知道,一年只能看一部電影的人比一年看五十部電影的人,
4 }. v4 M' H/ c5 f3 [對那唯一的一次觀賞經驗會有更多的感覺,其差別主要來自是否有珍惜之心。 9 ~! o4 ~& h' j5 F: ^5 f2 h
如果能對每一個經驗都心存珍惜,都認為它難能可貴, 4 t, i1 i- V9 L' G/ C% }4 ?
好好去體會、去品嚐,自然能有較豐富的感覺。 / x$ U( p6 d1 R4 w+ b,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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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霍會造成貧窮,心靈的貧窮乃是來自對經驗的揮霍; 0 q: \* j7 Y' q' ^5 b8 R
而心靈富有的則是那些看重、寶貝自己的每個經驗,感覺最多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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