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吃任何东西

bluesky39

一大早，鲍威尔接到父亲汉默的电话。汉默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孩子，你在忙些什么?”
0 W2 F% P8 S# n　　汉默是一个乐天派老头儿，鲍威尔的母亲去世以后，他独自住在40里外的小镇上，每天种花剪草，或者带着他的狗散步。
$ p! ]( t4 r2 k7 _　　这个电话不同寻常。鲍威尔有些担心，他说：“爸爸，您好吗?您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对头。”
+ \8 Q$ m- }  U5 V5 ^! X5 m3 z: m　　“是的。”汉默说，“你多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鲍威尔有些羞愧，他已经很久没有问候爸爸了。“我太忙了。”他用夸张的语调说，“你知道我正竭尽全力让我的公司壮大起来，这需要时间。不过，以后我会时常给你打电话的。告诉我，您那儿出了什么问题?”
3 P/ o! p- z) N) W　　“我的狗——但愿你还记得它……”
0 M  ^* |# q6 f. i& I& p! v# n　　“记得。我当然记得。”鲍威尔急忙说，“它叫老虎，跟您七年了。”
　　“它死了。”汉默的声音愈加有气无力。
, ?! Y0 }& K5 m8 p) u* O) {: i　　鲍威尔很惊讶，这只狗之所以叫老虎是因为它十分凶猛强壮，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 [$ q0 u* e9 r* C　　“在生命的最后几天，它不吃任何东西，被活活饿死了。它无法吃东西，它被人用棍子打断了牙齿，用刀子刺破了肚子。”
# m- G0 b- @) c* _3 ]  t9 p3 V　　“为什么会这样?”鲍威尔叫了起来。
; j9 _+ x" P7 B6 j4 U' s, y0 m　　“因为它咬伤了三个人。”
' B8 C1 l% d6 p1 A/ d　　“老虎为什么咬人?”
( d6 m' N. Y% ~) W9 X9 h7 J  l　　“因为……”汉默的声音很迟疑，“因为有人打了我一记耳光。”他哽咽了，“老虎，它是为了救我才咬人的。”
9 x1 m  h, ?5 p3 b. J0 N7 ~　　“谁打了您?”鲍威尔咆哮起来，不能容忍有人欺侮他的父亲。
　　“打手。他们的打手。”
2 d9 x% \( S% L* u5 B　　“打手?”鲍威尔迷惑了，汉默是一个本本分分的老人，跟打手能扯上什么关系?他问。“爸爸，他们为什么打您?”
8 _8 J7 a5 M- ?5 U8 R- j0 t　　“我欠了他们的钱。”汉默压低了声音，“是高利贷。”
! P" P$ m& o3 @. G　　“什么?”鲍威尔简直不敢相信。汉默，这个一生正直快乐的老人会欠人家的钱，而且还是高利贷?“您缺钱吗?爸爸。”
. \9 K( D( y9 c$ g: {. w0 n　　“当然。”
& S: z8 k' H. y1 B& y　　“你每月有退休金，银行还有一笔不小的存款，怎么还会缺钱呢?”
' Z8 C& t& H5 o' f5 C* T/ w6 g　　“存款?早就没了，我只用一天的时间就把它们输光了。…汉默的话听起来无比沮丧。
　　“输光了?”鲍威尔大叫起来，“爸爸，您在赌钱吗?”
6 {6 d2 x' u4 v1 z& B; F# O& l" N! Y( i　　“是的，我的孩子。”汉默说，“输光了我的存款，还有……还有我的房子和车子。”
! B% c4 I4 [* r　　“哦，我的上帝!”鲍威尔喊道，“怎么会这样?”
+ \" p2 P6 v5 G+ Y- t- {　　“可是，已经这样了。”汉默平静下来，“我的儿子，我得和你商量一下，你现在有多少钱?”
. @* l1 E& x/ r6 I" x4 v　　“哦，爸爸，”鲍威尔说，“您欠了多少钱?”
　　“30万，如果今天还的话只有30万。”
　　“只有30万?”鲍威尔绝望地说，“好吧，我有这笔钱，卖掉我的公司我还可以剩两三万呢!”
　　“我可怜的儿子。”汉默怜惜地说，“那你这些年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
, l5 g1 S5 V2 J2 x8 H! _5 u; O　　“那有什么办法呢?”鲍威尔说，“如果我不还这笔钱，您就没有了安乐的晚年。或许……”他顿了顿说，“我也就没有了爸爸。”
0 o; T4 I3 F5 D* D& h8 D) z+ n+ e　　“谢谢你，我的儿子。”汉默说，“那么，你何时来替我还上这笔钱?”
1 T+ @: Z( R9 t' l　　“下午，三点以前。”鲍威尔难过地说，“那个时候我想我已经卖出我的公司了。”
+ ~# |" x  W' Q3 ]( y3 j　　这时，他听到话筒里传来两声狗叫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他疑惑地问：“爸爸，我好像听到了老虎的叫声——是它吗?”
　　“就是它。”汉默的声音又恢复了他熟悉的戏谑和快乐，“我的儿子，它没有死，我也没有欠别人的高利贷。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连你的财产都可以为我放弃的话，那么至少现在，你该回来看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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