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634)  鸡蛋(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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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18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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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0 V5 W9 E感恩节刚过欣的丈夫就签出来了。 欣在他来的前一天才和我提起。 她说我不用: X( N! Y3 W' O! s: l
挪, 他会住在老王那儿。老王是哲学系的老光棍, 也是欣的裙下之臣。% [6 |' I% y+ X$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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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到的,很客气地向我介绍自己。 他象照片上那样* v8 j" W' [6 v, A) M6 v
高瘦挺拔,脸色很灰暗疲惫,坐了二十个小时的飞机, 身体依然停留在$ ^6 \ Z8 ~/ f( B- S
中国的半夜。欣要求他住在老王家时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不快。一会儿1 u- ?0 u% @& p, ]; V1 N$ o
老王的车来了,他们就走了。4 l) i% f) ^" \' u ^" x" R
- t& M) @7 o4 z我依旧早出晚归。等到第二个周末再次在家见到他时, 他提着来时的大箱子,3 ?% ^3 n, S+ J6 R6 J8 ~. }3 B" \, c
脸色还是不好。他告诉我要赶下午飞机去加州,那儿有亲戚,先去打点工。
: M c$ t6 V: z7 ?我祝他一路平安时第一次看到他笑了。. k! d( X! D+ Z' i' R B
8 ?* z. p0 m( X- S我站在窗口看欣送他去汽车站。 欣在前面, 双手插在裤兜里, $ ~1 b8 q+ ?; _. E
短发在风里有点乱,走得很洒脱。 他有点迟疑地跟在后面, 拎着沉重
' g- a: o; R+ W, R! u7 H( w1 R# t的箱子,背微微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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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了,天气阴冷潮湿, 树叶被风吹得瑟瑟作响, 萧条寂了。 # E3 a& e4 Y2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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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a/ i2 j! M( O9 S7 N0 T放寒假时欣常常出去。 我无聊地在家发呆写信看电视。黄昏时我站在窗口
. v/ [3 P0 g( X看着天一点点变黑, 别人的窗子里一盏盏地亮起温暖的灯光, 心里想着% n- k; f! B+ ?" g$ h
一天终于过去了。7 r' X8 m7 A& y+ |+ q
% J3 P1 a& E2 n, m. H$ Z有时也和人出去, 但并不觉得开心。 和人说话时常常走神,拒绝别人时觉得+ [. }4 \& J* I. D) p9 y. a ~5 h
很软弱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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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F9 k$ S6 j7 H0 l有一天早上起来就开了电视, 有一个台在马拉松式地放“I Love Lucy”,
- }4 J: E1 y( Z" O2 K% x" U一个五十年代的情景喜剧。 我坐在地上看了很久也笑了很久, 直到双脚
: v: D7 b) j) o$ {发麻脸部肌肉发酸。 天不知怎么就黑了, 也没有觉得饿。 我翻出了一盘& z' `- _( D) r, u
张学友躺在床上听。听到“吻别”时我忽然泪流满面。 我哭了很久,
4 n) I6 Q, c- ]4 f4 K睡着了, 磁带停止的声音又把我吵醒, 我翻过一面, 流着泪继续听。+ _( N, J5 h' b* W+ K
2 t; I$ p5 E3 b5 }; u9 E, T2 _我没听见欣回来。她取下我的耳机, 象鱼一样滑进我的被中,温暖的身体' ]+ Q Q( l8 X) l; y) Y& V, a W
紧紧地贴着我。 她握着我的手, 轻轻地安慰我叫我宝贝。 等我的泪水
) z' z6 |5 C4 I& e! @, M停了, 她平静地讲起她的故事。% M! }# Q+ S' K' b, F. ~: g0 z
5 x% k9 R) c2 X4 O$ o欣五岁时父亲因为爱上了母亲的好友而提出离婚。母亲心痛得2 y( y: }; O* V( F8 W. U! M! A, F
几乎疯狂,她去和那个女人撕打, 去丈夫的单位哭闹, 很快闹得家喻户晓。, a2 d$ s$ R" Z, B
她父亲身败名裂受到了很严重的处分, 但他坚决不肯回头。 他虽然没有
) G1 m8 X8 I/ U离婚,却不再回家, 后来又和那女人生下了孩子。 童年的欣常常在父亲下班
/ ~6 Q' ~$ i/ m时等在他的单位门口, 恳求他和她一起回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聪明
6 f4 o9 V9 |0 E# S: S# o6 w漂亮出色,父亲会因此从新爱她,回到她和母亲的身边。 但父亲没有再爱过她, 他恨她的母亲, 也恨她。 2 i6 b( m' g* S$ M7 ]; |9 M6 _"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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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一直在别人的白眼和鄙视中长大。 我永远无法信任男人, 但7 s. w7 J5 [% ~, g
我情不自禁地要征服他们。我也不信任女人, 我只要活得比她们都好。”- R/ p' S/ G+ o8 U& D7 b
欣的声音在黑暗中冷酷而清晰地流过, 她的身体僵硬而紧张, 但她没有流泪。' T6 {, y- ?5 T) J3 d/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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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来时欣已经不在了。 她的床没被动过, 我几乎怀疑她. J# \7 L$ ~4 H- n' G
昨天是否真的回来过。 * J, |5 L4 e, n7 X
. @$ I2 b4 z1 n世界上有真正快乐的人吗? 但大多数人都坚强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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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Y {: r7 y0 `. o; Q4 N为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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