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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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一年,我们宿舍7个光棍一起看上了一个姑娘,我曾亲眼目睹他们搬动桌椅站到宿舍前挤来挤去,拼命地在楼下熙攘的人群里寻找那个令他们朝思暮想的姑娘。我们屋老三本是个搞艺术的,是美术系的高才生,对女人很有鉴赏力的,见他也这么没出息,我心里很有些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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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9 R) ~4 K% h3 R, n0 m 而我还是老样子,二十几年如一日,吃饭,念书,考试。最近正在为英语过级而忙活,整日生活得毫无秩序。 ! n1 I" ?9 ^! T" o0 u0 B$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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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子的情形,就算我是木头,也能从老三口中听出个八九分了:大一的新生,人很漂亮,气质优雅而且清纯,据说是难能可贵的美丽。无法想象,偶尔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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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中午,我刚上完周末的选修课,这帮人窝在宿舍里,打牌,穷聊,异乎寻常地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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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 ^. T% L! Z “老大,我上午逛街捡了个手机。”老三举起手中的粉色直板手机让我看。 m3 M7 h* ~9 t5 ?. o" A) j$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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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是个女孩子的。”我笑着说,“老三要走桃花运了。” # M, h& i" _. b4 y/ f
I% J& _9 C' `: A# T 老三在手里把玩这个手机,兴奋地说起他在那家铜锣湾的专卖店里捡到手机的经过。“本想问问是谁丢的手机呢,站了半天也没人睬。算了吧,还是等失主自己打电话找上门来吧。” , {5 M! o/ S) R" m
8 j4 H. y: u+ p; B3 n; y “呵呵,老三不愧是党员啊,拾金不昧,值得表扬。”我从小到大好像从没拣到过东西,当然也没拾金不昧的机会了。我们嘻嘻哈哈地准备下去到餐厅吃饭。这时,老三拣到的那部手机突然响了,我们吃了一惊,嗬,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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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按了接听键,我们也凑过耳朵听。“哇,声音蛮好听的嘛!”老四啧啧称赞。老三回过头,一笑,说,真巧,竟然还是咱们学校的!那女孩说下午过来取。 6 `# E8 @* a, W' W6 L1 v }- ~
- V( \0 S6 n8 V4 S t7 A 等待的时光似乎比平时漫长,我们在宿舍里很热烈地讨论这个女孩见了拾金不昧的帅哥会怎么样,或许,正是由于平时的生活太平淡了,所以才期望着有一些浪漫的故事发生。 8 z% c! x& `' N-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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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敲门声如期响起。很轻,但很有韵味,当——当当。 2 I& g4 N6 k4 p& d/ r
( I! n0 T8 i( t3 @ “是女的!”老四在这方面的鉴别能力绝对权威。老五飞身下床,老六早已拉开了门。而他只张望了一下,就卡了壳,缩回头来,竟关上了门,转过脸来,是空前绝后的紧张:“她来了……” ; y+ i& {% e9 q/ h, y3 K0 e
$ i8 B4 Y& f# p2 V1 x; f2 m) x' D+ v 谁? 3 X( V9 p7 e, [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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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走进来,一前一后,傍晚的小小的房间,悠悠地亮了。我们宿舍的那几个全都呆住了。原来“她”就是拥有“难能可贵美丽”的她! # X4 E( z' Z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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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呆愣住了。走在后面的,那个女孩子,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 Y8 r# F' f4 z
) b* {: a* n0 W; D. u 没有,一定没有。她长得高而纤细,穿着长及脚踝的裙子。她微笑着,静静地站在那个女孩后面,优雅而沉静,仿佛一株窈窕的垂柳一般。她见我们直直地望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光洁美丽的脸上泛起红晕,仿佛四月美丽的樱花飘落,拂了一身还满,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 Q/ \/ |6 w* O
% L' R2 m1 h4 S 还是老三的反应比较快,他殷勤地请她们坐,我们也忙着搬椅子,洗水果找零食。她们笑着说原想着手机丢了找不回来了呢,就随便拨拨试试,竟然接通了,拣到它的还是一个学校的同学,真的好巧啊。老三的脸也笑成了一朵花,连声说真巧真巧。我们几个都听出来了这个“巧”字的言外之意,一个个在心里直喊不平,手机怎么不让我们拣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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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自然地,我们都很熟悉了,她告诉我们她叫小晶。我开玩笑说,是不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晶啊?她笑着说是啊,满天都是小星星。我觉得我真的像我们宿舍的其他哥们儿一样喜欢上她了,真是莫名其妙、不可救药地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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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大家卧谈评论女生的时候,讲的最多的还是小晶,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酸酸的。我突然变得早出晚归了,行走在校园里的每一个小径,在任何可能与不可能的地方等她,等她缓缓地优雅地走来,然后再擦肩而过。每一个相遇,我的心都会很剧烈地跳,她不经意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让我觉得有万千含义,让我回想百遍,浮想联翩。 8 d, s6 Z- w" c8 w2 q1 y
$ R& B* ]0 Z" f" ^3 W+ k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打听关于小晶的一切,终于在老三口中知道了她的生日以及电话号码,那串号码我早已烂熟于心,可从来没敢拨过,有时候鼓起勇气刚拨一半就再也拨不下去了,我老是害怕,怕我唐突了她,也怕被拒绝,最后连在路上邂逅的美丽也失去。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她生日的前一天第一次逛了给女孩子买礼物的饰品店,那枚缀着水钻的星星发卡,在黑天鹅绒的背景上挂着,发出璀璨的光芒。我又惊又喜,老天真是太眷顾我了,把这枚星星发卡送给她她肯定喜欢。我还清晰地记得她说“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的调皮样子。小晶,哦,晶晶。我把它取下来,到收银台付了款,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心中溢满了欢喜。 ' T" ^, e% n7 J0 u' p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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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在她必经的花坛边边看英语,边有意地等她,装作无意的邂逅。可是我却看到了他,那个陌生的却绝对英俊高大的男孩子,他拥着小晶缓缓走来,那样的爱怜和疼惜。而小晶,我第一次见到,她笑的那样开心,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欣喜、信赖、幸福......所有的,因爱而生的情愫都闪烁在她美丽绝伦的脸上,那久盼的、重逢的喜悦,令她依偎在他怀里,又哭又笑,却无关伤悲。 " q' a0 L+ e9 i& }3 n; S6 D& r
# s6 ?- m. j$ G7 |8 P, v 一刹那间,我的心,稀里哗啦地全都碎了。我的手摸到了那枚星星发卡,坚硬的水钻扎破了我的手指,流出了血,可我却浑然不觉。 6 Z& @' [2 O1 Q( Z' W" x% ]9 \
( N. t* v0 [; q+ g 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宿舍的,我们老三也并没有像我们预想的那样会和小晶有一些浪漫的进展。那天晚上老三回来醉醺醺的,从他模糊的醉话中我猜想是和小晶有关。果然,第二天老四劝告我说咱们都别想了,人家小晶早都名花有主了。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那枚扎破我手指的星星发卡收起来,永远不打开,再打开,或许就是我白发苍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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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我留在了这个城市,不知为什么,也许,有什么东西,失落在这里,令我舍不得离去。 & S" t8 E# i% w0 g
$ T! v9 H& s- j) ?# } 一个很冷的午后,我百无聊赖,独自站在街头。满眼的人,阳光惨淡,树叶都要落尽了。 7 x! m( {5 D8 H,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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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远的那边,袅袅婷婷地走来一个女子,优雅而轻盈,在都市浮躁的人群中,宛如一只高贵的天鹅。我禁不住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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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 ] L9 j; S" F# `* q 她走到我近旁的时候,竟愣了一下,是她!她显然认出我了,睫毛轻轻地扑闪一下,温婉地笑了。她的笑,刹那间暖透了整个晚秋。再没有一个女人会笑成她一般满足、幸福、真挚、了无牵绊。 $ _, P) L2 A/ x1 m)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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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突然在隔了多年以后,再次的疼痛不已。 7 x, G2 E9 R3 `
0 V+ a3 k( c1 a9 ?6 X 后来,我离开了那座让我伤心的城市。回到家乡,结婚生子,过着平淡的生活。有一次,5岁的女儿问我:“爸爸,白天有没有星星呢?”我愣住了,为女儿奇异的想法而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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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白天有没有星星呢? - z/ L+ b8 }/ V+ k" `5 W) v$ m
4 S3 B. C; u* L: [ 当然有了,但是我们永远看不见它。我突然想起了小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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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5 E2 J i4 m3 ~2 W+ A$ @ 我微微有点苦笑自己,拥有的就是幸福,又何必为一个永远白天看不见的所谓爱情,而去委屈现在的家庭呢。 4 d/ `: L" }: q#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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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下班买菜回来,急忙忙地就往厨房奔,张罗我们一家人的晚饭。我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心疼和感动。真正相守一生的爱情,或许就在庸常的烟火和琐碎的柴米油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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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枚压在箱底的水钻星星发卡别在妻子鬓边,妻子温暖的笑容像泡在茶水中的野菊花一样舒展开来,那一刻,我看见了妻子眼中的泪光在闪烁。一问,我才知道,原来刚结婚时她就发现了我压在箱底的那枚发卡。妻子举起拳头佯装要打我,我连忙“屈打成招”:“我就是等到找到我最爱的人时才送给她的。” : Y2 u. z9 ]% A3 v! K)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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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破涕为笑:“就知道贫嘴!”我突然发现,妻子笑意弯弯的眼中也有两颗亮晶晶的星星,呵呵,那就是我呀!0 ^# q/ b; M2 a- D: u; I#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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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 Y5 j& t; s" M! k6 V) A+ C" M 由于我家和小禾家是前后错开的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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