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475)  鸡蛋( 0)
|
美女是由时间雕成的，美女却也是会老的。但我们爱的，不是广告里的Maggie，也不独是她那仿佛不会老，却终究要老的容颜。我们爱的，是一个活出自己的女子。终曾独一无二，各位还奢求什么呢？
" ~3 Z1 q& r: H ?, \" S: X1 X; O( L6 Y' f' P
看她的第一部片子，是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前，她和周润发演的《玫瑰的故事》。牢牢记得，那个十八岁时，穿着短裤、露脐上衣溜冰的女孩；二十八岁时，换作黑色斜肩裙，香烟很寂寞地夹在指间，而她是更加寂寞的女子。
8 Y/ r5 }: _( z7 h; W* c
+ v+ C* O6 c9 \) Y8 D其时张曼玉年方廿四，演一朵玫瑰，从十八到廿八岁。
) m7 Z3 q* Z% e$ [. ~, {$ x9 d& Z0 M0 w
用微软拼音输入法试了一串名字：林青霞、关之琳、李嘉欣、刘嘉玲、萧芳芳、张艾嘉、钟楚红、张曼玉......只有最后一个，词库里有现成的。都是一等一的美女、才女。只有她不一样。' o+ |3 L+ l+ q8 Y: i) W
6 j- ~$ j9 S% M( |* |* b《真的爱你》，据说是香港人抄朱丽亚·罗伯茨的成名作《漂亮女人》。Maggie扮成讲金也讲心的掘金女。片子略无聊些，不过，有Maggie可看，算是值回票价。' g" V: e8 O$ A6 N9 ]8 C
" H; g+ h h6 g2 f b7 o' B7 v) m
看过之后，写下：“张曼玉的脸形是典型亚洲人，眼眉至鼻翼，有明显深度，颧骨略突......”
. r, R, j- U0 d$ a
+ t+ o% S+ x( p要到现在，回过头タ吹蹦甑摹胺缜榕印保篗aggie一支烟、晶莹欲滴的红唇、迷离的眼神、偶一巧笑倩兮......呵，香港千百个佳人，谁谁谁上阵，都可以打造出这万种风情。4 n8 `6 N# j$ y3 I R) g+ p# j9 O+ O
, L1 Z% V7 {; C, T+ ]: V那个时候，我们买她的画儿，也买王祖贤，也买关之琳，也买李嘉欣......
. T' j' k0 D. f/ S! ]4 o2 N
9 u- x0 A4 Y9 u) f1 ~6 B那个时候，她和她们一样，一只蝴蝶。
' J% \2 E5 A' d
3 f+ [' q2 ^5 H+ ~这只蝴蝶，几时蜕作精灵？
2 i5 R2 |1 s! h% s9 M7 q! ?% z: K. @" a6 v
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在看片上很落伍的人。1996年的《甜蜜蜜》，我要到1999年，才在学校机房破烂不堪的电脑上观瞻。而1991年的《阮玲玉》，竟是要过了足足十一年才看到！
! i9 r. k: y5 B1 B8 o" _
8 l4 H! z( g: g% a+ {' U《阮玲玉》里的Maggie是叫我倾倒的。但这位柏林影后在我心里的地位，与她的角色无关。1 T4 [4 Q5 o: l" @, K7 y! Q- Y
* P, ?0 h/ y4 I, N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 f( R$ n9 ^9 V* C" {9 V/ F
5 h+ n2 c, i# o; m* |
不是《花样年华》。Maggie穿起旗袍来，固然是出神入化，如倚天剑到了赵敏手里，但她已经到了武林顶尖高手的境界，手中空空亦是无人可挡。她不需要那些织锦迷离的霓裳成全她。
: {- o+ F k( A( r" a- x
2 H8 c9 g( o, D: D8 Z——况照我说，这样子把她遍裹绫罗，一般人的眼里，也只有那些曼妙旗袍。不然，之后为何从上海滩到香港岛，所有的旗袍店，开始风云际会，咸鱼翻身？
) J9 R* q1 y$ S& Q2 m# G9 o9 c7 l& `! s4 F# L- M( V. ~
所以，倒喜欢稍晚同王家卫、梁朝伟，来上海为《花样年华》作宣传，她穿一件桃红色高领棱纹毛衣，很是普通，恍眼还不如好些OL着的套装，倒衬出人家姿态，真真高出众人数段。* U6 x/ N/ c! ]9 Z
( l0 P0 Y5 ]$ n2 ?7 T% B x新闻发布会，她咬着手指，那样子心不在焉，复古白衬衫的公主袖口露出一寸——功力全在这里：愈是细节，愈能勾你细细打量。 ' J5 r+ L+ E; A3 i4 W" j( E- @
/ U5 o3 r% b' u7 T) h1 q也不是《甜蜜蜜》。许多人喜欢这部戏吧，而我不是。我喜欢另一部戏，既演出了她的精气神，也演出了她的风神气韵，素净的《甜蜜蜜》成全了前者，却在后者，委屈了Maggie。 尽管很多人骂《一见钟情》，但我竟喜欢它多些。我最喜欢的男演员和最喜欢的女演员，都不再是一副苦命相，观众也不再需要导演，安排一个叫人安慰却没人相信的结局。
9 m0 O) m% U9 T) O% U/ D
9 i1 E( P4 ?! K: j《一见钟情》里，黎明和Maggie就算一度分开，不过一场赌气，我很安心地相信：嗯，他们一定会回来的。Maggie在里面很喜气的打扮，红色大围巾，衬着她的小脸，给儿子Scott理发，黑背心，一股韧性蓄势待发。三十五岁女子，那样子且是镇定，且是张扬。8 g6 }3 b c1 U" a+ [1 h$ }
- L1 P8 }5 b" A0 `
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 L5 ?3 B) a9 q* ?( m# ^% k3 Q' ? u3 l) R' @: |5 {3 J+ w* B
不是不是不是，这些都不是，不是她打动我的印迹。想起来了，是四年前，她为其时代言的一个品牌，来上海参加一个活动。那个时候，她还是及肩长发。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周身一震：呵，如此耀眼，教人睁不开眼？那样子无双的艳丽？那样子美得肆无忌弹？世间一股关于美应该和谐、美应该温顺的章法，仿佛由她破坏。6 Q3 W% ~: U) k4 J7 @! l
* w! T) O2 s* q8 ]
愣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是因为她身上那件连身衣裙绿色底子，鲜艳得毫无保留的硕大红花，如大溪地色彩，黑发拂，香肩似落非落......Maggie不是国色天香，竟然压得住这满幅华丽，把一件惊世霓裳，穿出百分之一百一十的风情，又丝毫不涉风尘。有几个人，可以让衣服跟着她走，却不是跟着衣服走？! w7 i$ v3 K$ ]: s: A5 n7 z9 I" \
% ? u X/ k o4 {: b
一年后千禧，浪琴表借故宫的场子走过一次秀，领衔者戴珍娜，据说是国际超模，也穿这件衣裳，那样子，真真给Maggie比下去了。* F- Z5 ]6 ?; K
- A! O: S7 _/ ]4 PMaggie作让·路易·雪莱的代言人好几年，说雪莱是高级定制服中的劳斯莱斯，可这么些年了，看着Maggie年年为他们走秀，也没见着真有合她的精气神的手笔。人衣缘分，也是可遇不可求。
- Q5 U" Z6 {: |' b: V& ?
9 ^3 m/ x, C+ }7 g$ s至今觉得，Maggie最好的片子，仍旧是《阮玲玉》。
+ G& a# q/ G" w% `7 m+ G1 P2 _9 \- o; |
不是觉得她把阮玲玉还原得多么多么到位。阮、张二女，绝对两回事。一个是上海女子，而另一个，那是英国长大的香港女子。再红，阮玲玉是骨子里的软弱，“人言可畏”就能叫她弃世，若流言能把Maggie打倒，她早已死了一千次。 ! A0 B0 ^1 H B& p/ U1 Y0 g
$ C6 T' X& _; p+ v有内力的演员，她的精气神根本挡不住。Maggie骨子里的韧性和自我，隔着银幕，一样逼到你的脸上。即便穿的是三十年代的旗袍，描的是三十年代的细眉，那也不是三十年代的气质。7 d% ?5 K: P# V$ h# u3 L: \
' D' A; V4 v9 X+ y惟有舞厅那一场戏，那是有Maggie的气质：呵，那样迷醉、旖旎、柔软，不是为了诱惑，不是为了展演，只是为了在悲伧中，把握生命最后的放肆。# X) i" X" Z. \* D% Y" Y) T
$ w1 ]) D! C2 \6 ]
可惜，七十年前的阮玲玉，要到决绝于世的时光，才有胆量这样放得开。
, h& }$ b+ F) R
1 E& g, O+ `2 [4 z你会说：年代不一样。
! W$ R/ C+ z" o1 ^$ [" P2 }( q7 r# H
是活的目的不一样。一个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另一个也许曾这样，但终究决心为自己而活。是美女，总要经百千劫，只是，有些人活下来，而有些人，终于逃不掉“红颜薄命”。. g2 @: ~1 u% B- O" s4 N0 Z' c
- _5 M4 V* S/ U* D; |. w
所谓不死鸟，活出来的，将要感谢那些劫数。
! W7 N2 O( D8 t ^) ^1 M- }* m! I' n0 z+ F+ ?; T
《阮玲玉》之好，正是在于，由一位优伶，演另一位优伶。
7 L+ W7 D! c7 o3 J: \
6 b+ {4 N3 x; J0 J' PMaggie说：但是我觉得，很多年以后，如果还有人记得我，那一定是跟阮玲玉不一样。
: O5 S- I" A1 S' N0 z4 _
) j) c- V: e# i% ~除了为生命选择自杀，她演的已不是一个阮玲玉。纵使吴侬软语，骨子里却是坚强的。所以，看到戏里佳人要从容赴死，竟觉得突兀：眼前阮玲玉，可是满弓的生命力，哪里来的非死不可？0 D. p- p3 u; W+ s0 W" X- k
9 |6 {2 X) H% c
张曼玉借阮玲玉的皮囊，回了一趟三十年代。( z& Q! p* l& {1 q! D: ]
- G# d" ]" L9 c4 y* o4 N/ U1 G, Q
3 P" t& J+ A$ q! q2 k* J) Q我甚少觉得，Maggie这几年被捧到天上，真是因为她的演技。看回去十几年前，倒是觉得她演《旺角卡门》时，我们会在意她的角色，而不是她。《阿飞正传》里的杂货店小妹，只有二十六岁的Maggie演得。叫此刻张曼玉为一句“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情痴不已，谁信？我甚至觉得，她对那句“如果多一张船票......”的回答，一定是温婉而坚定的“不会”。 有些女子是这样的，如她，如张艾嘉。一样的中年，张艾嘉无论演什么，都有幕后才女的痕迹，不如萧芳芳，入戏便是角色。而Maggie又不如吴君如，那是住在角色里了。她终究还是她自己。 6 N- X( v) [ {& y+ L9 o& z
8 \ f. y5 _% O" S) O5 _9 b% A我们爱的，就是这个活出自己的女子。, H: ?% w9 H6 ]# n
1 a1 p! `: O4 |) a1 `( N" O你去问Maggie，她一定不是个喜欢旗袍的女子。她自己挑的衣服，才是她的品位：洒脱、自由，着上顾盼神飞。
* p% t' E+ r/ X! Z' B/ {1 N' T' t" v5 R9 U
: k0 R" v9 g z5 q* F- M& F“二十世纪十大时尚招牌”不是虚名。% q1 y) W" Q( y! X" v
" ?6 o1 ~9 x" z2 X5 r美女是由时间雕成的
' P3 N- F# o# I+ v- ~- }
1 R$ Z! y8 d" Y1 q十五年前，《流金岁月》里钟楚红的艳光，可以把她衬成一张白纸。十五年后，任何一个同台献艺的女演员，任你怎么年轻貌美，都要遮挡在张曼玉的光彩之下。
: g( T" N9 L2 z- K" `$ @" g8 S5 B# x4 W) H0 i7 j0 k, o
《ELLE》说，张曼玉应了一句西谚：美女是由时间雕成的。$ L' e V& W1 \; [: c
! r0 ~7 w( A& Z& O- U6 t不光是时间，她超越了空间视野，终至菁华。, ]$ a" m" p, t
: C+ s# V5 _$ T Z) t; S
所以，台上的她，愈来愈是一个没有国界的自由女子，红尘角色，她却来去蹁跹，挥手不带云彩。已不是那种受角色牵绊的演员——有哪一部戏留得住她？9 `# m( R5 A+ Q* G0 Z5 ]5 u2 l! Y- B
1 w+ T" Q( g2 G8 s她不再是一颗棋子，任由导演搓圆捏扁。& V0 f5 t1 ]0 }
* |9 o. F6 k% h; D0 Z" E$ U$ n& c但我不是导演，她是不是把剧本还原得十足十，我不理会。我只顾见着她在戏里戏外，都呼吸得那样自由明亮。
8 n0 w' g' v: k! T
$ q1 n7 p; U4 k, n+ p' e有人喜欢看凡女把凡女演得揪心卖命，我不需要。$ q5 x; x. i( [
4 u' ^! n! U" l3 ]她和别的女演员不一样的味道，人们以为那就是演技。不是的。
8 K& |# M6 G- r1 Z& ~) f8 p
! g( s* H. o5 P" b! C N把一颗钻石放在哪里，她都会熠熠生辉，但不是说，她就是一颗好灯泡。3 ^6 {1 N0 X6 Y) l/ W
- d) |# v% o6 L7 R) q5 a$ W& k装满水的袋子，稍稍受力，水就会喷出来。她不用揣摩、不用殚精竭虑，她在水银灯下一站，角色不过借人还魂。演她自己，观众已经受之不尽。
- w3 E q4 G4 B1 I/ A4 K' q
" t. ^# I- J. b: s7 f3 {有人被选港姐，而后嫁入豪门；有人演戏，而后嫁入豪门。" v, G5 n& [. p1 Z4 D
; e% ?0 K0 E% S3 S: F, i但她，她在娱乐圈跌跌撞撞，终于找回自己。- q/ k# P! z/ B: \8 M, ~
v: B3 j3 p0 E- A所以，没有一段婚姻，可以叫她一直驻足。举案齐眉的幸福，有人必需，Maggie，那是留不住的。
6 k4 m# x. P* A7 @
/ s5 y& L' d* g# ]) w' y( R, J现在，所有企图与优雅沾边的品牌，全部开出天价，请她拍广告。
# U0 ^9 h% q: U; b- s4 ^2 l3 S/ M7 E5 h
初见到国际铂金协会的手笔，大家还是惊艳的。到了EBEL表，已经见不着奕奕光彩。以后，愈发多出各路人马，电视机、手表、矿泉水、三流化妆品......: Z% W; B3 `% a S/ b
" @; G5 N5 \5 t
看到东方新天地里，从天而降地悬着她的大幅广告，我快快走过。
_; ^, |% y3 V! P& \" C! ]; c' y
一路拍下来，她的面孔，因为电脑修过皱纹、润过肤色，已经有点模糊。, N; d7 e& B* V( t
* F/ O$ k& D3 V: e
美女是由时间雕成的，美女却也是会老的。- Q8 i% z7 H ~* U
4 ?" G% s8 e% i7 X& J6 V5 d4 H& T
但我们爱的，不是广告里的Maggie，也不独是她那仿佛不会老，却终究要老的容颜。
; I4 _/ ?6 z& ]( Y5 V$ C( V4 k2 z1 p
我们爱的，是一个活出自己的女子。6 w9 O' w# [% p3 x
0 |, b x! P) s" v) ~, j* B2 D
终曾独一无二，各位还奢求什么呢？(北京青年周刊) |
|
狗仔卡
发表于 2005-5-18 12:02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05-5-18 14:09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