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 发表于 2006-10-31 10:17

相信不会死果真就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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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心脏又不舒服,很久没犯的老毛病。在床上祷告的时候,想起一个朋友前天跟我谈到她近来身体非常不适,说她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因此整个人沮丧到了极点。这让我想起自己过去的一段经历,那一次让我意识到,坚定的意志和信念,可以把人从身体的绝境之中拉出来。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精神的力量。所以,当我们暂时没有身体的健康,千千万万,不要连精神的健康一起失去。

那是在阿小N阿小T出生当天,剖腹手术过程中出现紧急情况,我好歹被抢救过来,算是捡了一条命,从此懂得珍惜它,知道要没早没了,过一天偷着乐一天。

不过要说的不是这一次抢救,是术后当晚。我看孩子他爹困得恨不能死过去,就放他回家去睡:“反正这儿有护士,我们不会有问题。”

他踉踉跄跄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地心疼这个大小孩――虽说没能亲自生孩子,也没奶可喂,到此时他也已经跟着累得快吐血了。

他走了,留下我全身奇痒无比。因为抢救所需,麻醉师给我下了猛药全麻。半夜里,药劲儿基本过去,身体又疼又痒很不舒服,根本没法睡觉。我又怕吃药影响喂奶,所以就那么硬捱着。时间过得可真够慢的,只好打开电视,看一些极其无聊的节目打发时间。

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逐渐觉得胸闷起来,心慌不已。以为是看电视看的,就把电视关上,闭起眼睛深呼吸。发现呼了半天,都没有吸进来的新鲜空气。

这是怎么搞的?不会喘气儿了?一着急,想起身边的心脏监测仪。术后心脏科专家在我病房监护了我很久,临走留下这台机器,嘱咐护士继续留意观察。

护士答应得挺好,可是现在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想自己观察一下,努力几次,却抬不起身子。

胸口闷得像有一堵墙阻挡了交通,调整呼吸也没有用处。只觉得全身正在软绵绵地向深谷坠落,自己却没有办法伸手去抓住身边的物体。

当时的生理感觉,事后我再也形容不出来,大体就是一片黑暗。只有心理的,还记得非常清楚:我可能就快死了。

我拼了命控制自己的手,想要伸出去按到那只呼叫护士的电铃。可是手一动不动。

这时候,身边的阿小N哭了起来,可能是想要吃奶了。他就在我身边,跟阿小T躺在同一张婴儿床里头。我只要稍微探探身,就能把我这两个命根子搂到怀里,让他们饱餐一顿。

然而,我的处境却是:我想要起身去抱孩子喂他们吃奶但是我起不来;我想打电话给大俠让他来陪我可是我抓不到电话;我想按铃请护士来救救我可是我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只有上帝和我自己知道当时那个静止的躯体里边有多少波澜,但是波澜阻止不了身体的继续沉落。

此时我的身体里我唯一能够感觉到其存在的就只有心脏,它的不安控制住我,死亡的形象就在眼前。

阿小N哭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困了,还是我意识不清楚了。内疚让我不知所措,心想:就算对死亡的预感是真的,我也不能让它发生,它也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我的孩子们需要我。

就是这一个信念,它救了我。一般说来,我这个人,依赖心理很重。从小依赖爸爸妈妈大了就变成依赖大侠,受了屁大点儿委屈都要跑去找他们哭诉。可是那天晚上,这几个我依赖惯了从来没有想过会不理睬我的人都正在另外一个地方安睡,我则自己躺在那儿,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而且,旁边还有两个小东西,加上我的宝贝女儿阿小J,他们都要依赖我呢!

于是强迫自己要平静,一定要平静。对着空无一物的对面那堵墙壁,我开始不间断地祷告,请求神怜悯我,能够起身照顾我的孩子。当时那面墙是我唯一目力所及的物体,神是我唯一的希望。

逐渐的,我感觉到我坠落的身体躺到了云彩上面。我就这样睡着了。

当我醒来,天已经大亮。

护士站在我床头,手里抱着我的两个儿子。

她说她夜里给他们喂过配方奶了。

“为什么不叫我起来喂?”

“因为你昨天晚上心脏病发(had a heart attack)。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我们事后从监测仪记录里才发现。”

有的时候,我们确实觉得自己绝望到了极点,认为绝望都是现实造成的。因为我们的身体不会欺骗我们,它不行了就是不行了。其实不一定。积极的心理暗示和消极的心理暗示,具有同样惊人的力量。这个力量,可以作用于身体上,也可以作用于精神本身,让“不可能的”平安和喜乐变成可能。

Lazycat 发表于 2006-10-31 12:11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 看来让人感动, 同时也特别的理解做母亲的感情.:chongb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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